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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惊闻噩耗

镇邪箓名尘道君123 1818字2025年05月01日 09:56

深秋的晨光斜斜切进符箓房雕花窗棂,林渊垂眸盯着砚台里的朱砂。狼毫笔在朱砂墨里点了点,笔尖悬停在黄表纸上空半寸,墨珠将坠未坠。

香炉里的青烟笔直如线,缠绕着他腕间那串七年前虚静子师叔祖亲手所赠的桃木珠串此刻正隔着道袍微微发烫。

窗外银杏叶已经是第七次转黄,金黄的扇形叶片扑簌簌撞在窗上。清玄忽然想起初入观中那年,也是这样的深秋,不知不觉中他已经上山修道七年了,比预想的三五载还要长一些。

收回思绪、指尖微动,笔走龙蛇,“天罡镇煞符”的最后一笔落成,符纸上金纹骤然流转,泛起淡淡的青玉光泽——这是北帝派符咒即将大成的征兆,师尊说过,唯有与北斗星炁共鸣者方能修得。

“清玄!”清风师兄的声音裹着山风撞进窗户,惊飞了檐下打盹的麻雀。只见他抱着一捆符纸闯进来,道袍下摆沾着不知从哪蹭来的丹砂粉,“观里来电话了!找你的……”

狼毫笔从指间滑落,“啪嗒”砸在符纸上,朱砂洇开一朵暗红的花。林渊愣住了。火神观唯一一部老式电话装在斋堂角落,机身裹着褪色的红布,他上山这么些年只响过四次:第一次是政府登记宗教场所时的公事、第二次是供电局检修线路的简短通知、第三次是母亲思念自己打来的问候、第四次去年道协会议的邀请。

此刻听见这声呼喊,他后颈的寒毛突然竖起,突然间有种不祥的预感。

斋堂里弥漫着陈年艾草的熏香,黑色话机在香案上嗡嗡震动,听筒搁叉被震得微微跳起。清玄伸手去握时,发现自己指尖发颤,听筒贴在耳边,电流杂音里混着细微的呜咽。

“小渊...”父亲的声音带着莫名的意味,“你张师傅走了。”

“昨夜子时走的。”电流声突然清晰起来,“对外说是心梗,但...”父亲的声音突然压低,“你回来一躺吧!他是被鬼害死的。”

林渊猛地抬头。斋堂外面垂落的经幡无风自动,十二道蓝白幡面同时扬起,露出背面绣的北斗七星。远处北斗殿传来铜罄清鸣,悠长的尾音里带着催促,仿佛祖师爷在云端叩响晨钟。他这才注意到,供桌上的北斗灯盏不知何时全被拨到了“贪狼位”,灯油在盏中泛起细密的涟漪。

暮色漫过窗棂时,林渊已背着黄布包袱站在紫薇殿前跟众人道别。

玄玑子抬手按住清玄肩膀,掌心传来沉稳的暖意,“你可知为何北斗灯现贪狼异相?”

清玄垂眸:“弟子愚钝,望师尊指点。”

“贪狼主杀,亦主生。”玄玑子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目光穿透暮色,“你在观中七年,已将北帝派法门与普庵法符法融会贯通,今日符纸现青玉光,正是即将大成的征兆。”只见他转身从袖中取出一枚刻着北斗纹的玉简,“但修道之人需经红尘炼心,此次下山,既是送故人,亦是验道果。”

清玄指尖微颤,玉简上“北极降魔”四个古篆字凸刻分明,与他袖中《北极七元秘箓》的字迹如出一辙。

“记住,”玄玑子忽然郑重起来,天蓬尺在青石板上画出北斗七星图,“苍梧镇的血湖煞与你祖父当年的逝世息息相关。现在你也长大了,该去处理这个事情了。”

“若遇困局,直接回观里来,为师与诸位同门自会助你。但记住——”

他抬手轻拍清玄后背,一股热流顺着大椎穴涌入丹田:“道法需在世间修,人心需在红尘悟。莫怕前路艰险,北斗七星永照你心。”

清风师兄往他布袋里塞了十颗紫金丹,每颗都用黄纸包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字迹:“遇煞吞服”。清月师姐默默替他系上一串五帝钱,铜钱穿绳用的是北斗七星结,指尖划过康熙通宝的方孔,清玄忽然想起她教自己辨认“地脉铜钱”时的严厉:“锈色泛青是山煞,泛黑是水煞,泛红...便是血煞了。”

北斗殿檐角的风铃突然齐响,三十六枚铜铃在暮色中奏出碎玉般的音调。清玄仰头望去,神龛前的七盏命灯明灭不定,贪狼星对应的灯焰竟染上一缕幽蓝,像是被墨汁浸过的蝴蝶翅膀。

是夜、坐在床上的林渊在沉思,十年修道生涯在眼前闪过:晨课时的诵经声、演武场的步罡踏斗、符箓房的朱砂墨香、还有虚静子师叔祖教他辨认星斗草时的慈祥目光。

最后,所有的记忆都指向同一个方向——苍梧镇。那个他已远离了许久的故乡,那个藏着他童年与修道起点的地方,正在七年后再次向他张开怀抱,带着张师傅死亡的讯息与祖父逝世未解的谜团。

清玄低头看了看掌心的“天罡镇煞符”,他深吸一口气,将罗盘收入包袱,七星剑出鞘三寸,寒光映出他眼中的坚定。当第一声更鼓响起时,清玄已踏上了下山的石阶,身后的火神观渐渐隐入夜色,唯有北斗七星在头顶闪烁,为他照亮前路。

山门前的古柏在风中沙沙作响,清玄忽然听见玄玑子师尊的声音从云端传来:“清玄,记住——道在深山,亦在人间。若遇不可解之局,随时回来。北斗殿的长明灯,永远为你留一盏。”

他抬手抹去眼角湿润,望着东方渐白的天际,迈出了坚定的第一步。

名尘道君 · 作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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