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肃奇怪地看着墨渊道:“墨总司,你二十岁就打遍京城无敌手,你会看不出死者会不会武功?”
墨渊走到死者面前,陆尚书安静得如同一个孩子。陆尚书虽已年过半百,身材微胖,双手皮肤却十分细嫩,一看就是长年不干活的主儿,而右手中指第一节指骨侧面有十分明显的老茧。这是常年用毛笔形成的老茧,不过这并不能说明他不会武功,墨渊可是见过自家老爷子发波的。
墨渊说道:“从身体上看,是没有练过外功,不过这可不能确定他不会内功。”
仵作也不懂墨渊为何如此发问,难道是在考验他,还是如实回道:“墨总监,我已验明陆尚书全身无外功训练痕迹,气血不足,丹田软塌也不是内功修炼者的身形。基本可以确定陆尚书生前并不会武功。”
墨渊点点头,沉思起来。既然死者不会武功,那么就有被秒杀后伪装成自缢的情况。只是有几个点他不确定,于是他对裴肃问道:
“本朝法律有贪污者自杀就可以免责的条例吗?还有你们查死者的贪污情况到什么地步了?”
裴肃觉得墨渊像是变了一个人,本朝法律还需要自己都察院的向他监天司的总司科普吗?不过现在就当讨论案情,他也不计较这些细节,于是想了下回答道:
“陛下最恨贪官,只要查明有贪污的行为,都是从严处理,就算是犯事的官员自杀了,也要一查到底,这在以前并不是没有先例的。”
随后摸摸下巴又回答道第二个问题,“至于陆尚书的贪污问题我不能向你们监天司透露太多。不过我可以确定的是,以目前我们手上的证据来看,都察院并不能给陆尚书定罪,甚至不能将陆尚书抓起来审问。”
墨渊了然,继续说道:“那死者完全没有理由自杀嘛,如果他真是自杀也一定不是因为他贪污的事儿,他这个级别的官员这点定力还是有的,看来情况比我们想的更复杂。”
裴肃听到墨渊这么说,脸上兴奋的表情溢于言表,“这么说来,陈尚书不是自杀?后面还有大鱼!”
墨渊却道:“从情理上来说,他没有理由自杀,但是目前从现场看他就是自杀,我们还没有找到关键的证据可以说明这是一起谋杀。”
随后墨渊在书房逛了起来,看到上吊的绳子,凑上前,摸了摸,又闻了闻,又问道:“这根上吊的绳子是哪来的?”
裴肃回道:“就是尚书府库房中的普通麻绳,用于捆绑货物。我们已经盘点过货物与账本,确实就是尚书府中的麻绳。”
“嗯。”墨渊也不再多问,又看向上吊的房梁,这房梁可不低,足有三米多高。
墨渊心有所感,想上房梁上看看,这三米高的距离正好让自己试一下内功是否有用。自从昨天与墨玄霆过了几招之后,他就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脐下三寸处丹田处似乎真的有一颗内丹,但仔细去摸却又什么都摸不到。
墨渊沉心感受丹田,嗯,那里似乎汇聚了很多力量,他想象着将那里的力量慢慢转移到双腿。对!就是这个感觉,上次丹田自己发力也是这种感觉,如情人在抚摸,不过是在皮下抚摸,那种感觉很奇妙。随后双腿一发力,飞起来了!
没飞多高,只有一米多,墨渊收着点力,怕一不小心蹿到房顶碰着脑袋,他是见识过这种力量的,自己现在还不能完美驾驭,必须小心使用。
裴肃和仵作面面相觑,墨总司上房梁干什么,难道有什么新发现?
很快墨渊下来了,他又走到陆尚书面前,对仵作说道:“你检查一下死者的鼻腔的鼻毛上有无灰尘。”
“是。”仵作不知墨渊用意,不过还是立马照办。
“没有,陆尚书的鼻腔十分干净。”
裴肃问道:“墨总司,这是何意?”
墨渊则是了然,于是解释道:“我刚刚上房梁看了一下,上面很脏,已经积起了一层厚厚的灰。绳子在上面有不规则的擦痕,这是正常的,不管是自杀还是杀后悬尸,都有可能弄出杂乱的痕迹。”
“不过如果是自杀,就有问题了。死者就算是自杀,总得在绳子上挣扎几下吧?人在死亡前,尤其是这种上吊自杀,不管他是否自杀,他总会渴望空气会用力呼吸,这是身体的本能。而他在挣扎的途中,房梁上会有更多的灰尘飘散下来。”
“而现在死者的鼻腔是干净的,就有问题了。这就说明死者是被人先杀死再悬尸!”
“等等。”裴肃提出了疑问:“墨总司,你的推断十分精彩,不过陆尚书究竟是怎么被杀死的呢?我们查看了陆尚书的全身,并无其他外伤,也无中毒迹象。”
墨渊走到尸体面前,将尸体扶起,摸了摸脖子处伤痕,又将死者的头不断的往前后拨弄。
他解释道:“既然全身都无其他死亡的痕迹,那脖子这儿就是致命伤。你们仔细看看。”
裴肃和仵作看了半天都不知道看个啥,这不就是普通的吊痕吗?
墨渊让他们上来上手摸一摸,然后接着问道:“摸到了吗?脖子处的骨折痕迹。”
裴肃回道:“摸到了,骨折很正常啊。上吊的人由于自身重量会将脖子处的骨头勒断,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墨渊却说:“勒断骨头很正常,但这个断面不正常,你们仔细摸,这个断面是和地面水平的!”
裴肃边摸边回道:“摸到了,断面和地面水平又怎样,这又能说明。。。”
“不对!”裴肃大叫道。
“如果陆尚书是上吊自杀,那么骨头的断面不可能平行于地面,由于上吊的人垂直于地面,而绳子勒断脖子的骨头断面一定是斜的!那就说明一定是有人一击杀死了陆尚书,再用绳子悬于房梁!”
“没错。”墨渊补充道:“而且这个人一定是个高手,死者死前根本没挣扎。而且这个人多半还在尚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