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富少的强烈热情下,陆衡带着他那些行李与工作物品,住进了古戏城里最为顶尖的宿所。
闭眼休息的陆衡没有想到,在往象域中睡觉,醒来居然不是因往象域破碎的声音。
而是…睡得足够久…
木质雕花窗栏外,阳光再度升起,打开手机一看是上午九点。
陆衡仍然处在往象域的幻境当中,就仿佛只是这里面的时间被加速了一样。
现在,就连陆衡自己,也不清楚往象域会在何时破碎了。
……
“听说了吗?我们这里要扩建,工程队都请来了,不少房子要被拆掉的。”
“你说这些人,早不拆晚不拆,偏偏我们来的时候拆,太扫兴了。”
“我听说这戏城里最出名的那个戏春堂,要等扩建后搬到其他地方去,老堂口要改成住宿区啊。”
“什么?那这几天我们上哪听曲去?”
“不知道,他们戏班子比我们还急呢吧,张家集团那些人,很急呢,今天就要动工啊!”
……
周围的那些人,似乎是故意说给陆衡听的。
在这不大的小面馆里,陆续进出几波的人,都在谈古戏城扩建的事。
那张富少也是真的蠢,本来他要是肯放自己离开,这种骂名说不定会落到自己头上来。
可惜,他像是铁了心要把自己拖下水一样,居然真的不提前预告临时就放出动土通知。
真仗着这地方是他家的产业,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呵呵,不知道真实的张图治是不是也会这样干。〗
喝完最后一口面汤,陆衡起身离开了这家面馆。
他想再去那个巷子问问,能在网上火那么久的摊贩姑娘,做的东西,味道肯定不会差。
陆衡可指望着拿那东西,去给外面那个八阶强者交差呢。
届时让他治好了赤君三,自己也算与赤君三真正的两清。
再请那八阶指导一下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之后有个立足之力,加入他们救世主旗下,也应该不成问题。
……
这一次,陆衡没有像上次那样傻傻的在巷口等。
入巷之后,他打算挨家挨户的去敲门。
如果说非要有什么先后,那就是用鼻子闻,闻哪家有没有特别的食物香气。
在已经发生过的过往中,自己因张图治被网暴,与那个姑娘成为摊贩网红并没有相隔多长时间。
这也是陆衡确信那个摊贩姑娘,在这个时期一定住在这里的原因。
咚咚咚——
“你好,打扰一下,我是路过的游客,想找老乡问些事情。”
陆衡的声音没有压制,大概这周边几户都能隐约听见,也是给另外几户一个准备的时间。
门后一阵窸窣声,开门的是个流着鼻涕的小男孩。
陆衡伸手便去摸他的头。
“小朋友,你家大人呢?自己开门容易遇见危险哦。”
那小孩也不怕人,吸了吸鼻涕,转头朝屋内大喊。
“姐!是个叔叔!”
陆衡差点没绷住,虽然他自己也在小孩子面前自称叔叔。
但真听见别人这样喊,心里也还是莫名有些失落的。
内院出来个穿着朴素的女人,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必然。
又是她。
可也不应该啊,她这个时候该去戏春堂上班才是。
哦对了,之前在面馆有听见,戏春堂今天并没有营业。
那她在家也算合理。
陆衡定睛一看,发现那女人的眼眶红红的,像是刚哭过一场。
再低头瞧这小屁孩,仍旧在吸着他那不断流出的鼻涕。
“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陆衡刚要转身离开,却被那女人喊住。
“等…等一下…您是陆衡陆先生对么?”
有意思,这让陆衡止住了脚步。
“我是,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那女人霎时流下两行泪,小跑过来抓住陆衡的手。
“陆先生,求求你,能不能不要动戏春堂。”
那声音哭得梨花带雨的,可怜得紧,陆衡听了,差点以为是自己把她怎么了一样。
“什么意思?”
“哈…我动戏春堂?”
女人没有解释,只是哭诉着。
“我母亲在床上需要很多很多药,我不能没有戏春堂的。”
“只有戏春堂,按一场戏的方式结工钱,你叫它关下去,我……”
她突然止住,看向一旁的幼弟。
“弟弟他也要到了上学的年纪,除了戏春堂,我没有别的法子赚钱了,求求您高抬贵手吧。”
陆衡心中莫名一股火气。
这女人自己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来要求起别人了?
且先不说戏春堂只是改个地方,日后扩建还能提供更多岗位,暂停营业而已,又不是倒闭。
她都能跟张图治那种死肥猪上床了,现在在装什么柔弱小白花?
以陆衡过往的经历来说,此人正是害得他前途晦暗的罪魁祸首之一。
她本也该是陆衡报复的对象,于陆衡而言,自己不找她的麻烦就不错了,她还来把责任赖上自己了?
“我高抬贵手?”
“呵呵呵,真有意思,如果曾经的我知道真相,我还想向你说声高抬贵手呢。”
当然,这话对于那女人来说,是她所听不懂的。
“是张图治告诉你的吧,他跟你说,害得你没能上台赚钱的是我?”
女人攥住陆衡的手一抖,整个人都僵硬了一些。
“不是的…不是…张少爷…”
陆衡轻松挣开她的手,冷冷的俯视着她。
“你很缺钱么?跟你口中的张少爷上床,他没有给够你?”
女人怔的身子一软,跌坐在地,激起了一旁那男孩的愤怒。
他揪住陆衡的衣角,一锤一锤击打着陆衡的大腿。
“不许欺负我姐姐!你滚出去!快滚出去!”
陆衡也意识到那句话说得太重了,对这种小孩子,他怎么也生不起气来。
临出门,陆衡回头最后瞥视了她一眼,冷笑道。
“我猜猜,接下来你要跟张富少教你的那样,去假装吊死在戏春堂旧址了,是吧?”
女人低着头,不敢与陆衡对视,浑身颤抖着。
“呵,我很期待,那你就去那样做吧,如果你觉得是我害了你。”
……
陆续敲开其他巷子里的门户后,陆衡始终没有找到那个摊贩女孩。
这让他不禁怀疑起网络报道的真实性,不过想想自己遭受的网暴,似乎网络上的信息,也确实不值得信任。
在巷口,天穹再次开始破碎。
陆衡知道,这是外面的黎明已经破晓的征兆。
看着远处古戏城中心,最高建筑的戏春堂。
他幽幽叹出一句。
“希望下次进来的时候,能把这些破事给全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