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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雨过天青

九嶷之迹忧伤的老表123 1052字2025年03月14日 21:09

墓室穹顶的北宋月光忽然泛起钧窑紫斑般的涟漪。林羽怀中的瓷安开始褪色,雨过天青色的伤痕如窑变般在她肌肤上蔓延,发间青瓷簪渗出定窑泪痕般的釉水。

“别看...“她徒劳地掩住左脸,那片皮肤正显现出哥窑金丝铁线纹。林羽扯下残破的袖口浸染二人混合的血,轻轻擦拭她脸上的裂纹——北宋的月光突然具象成汝窑天青釉洗,悬在墓室中央盛满血色星辉。

明代飞鱼服男子用绣春刀划破掌心,将血洒向二十八口棺椁。水晶棺中的黑衣人突然睁眼,胸口的金乌纹章与棺椁上的北斗纹路共振。林羽发现每具尸体都开始瓷化,而瓷安正不受控地走向中央的釉洗。

“这才是真正的开窑祭。“男子劈开最近的水晶棺,拽出尚未完全瓷化的黑衣人,“九嶷氏用轮回之人作釉药,你父亲当年......“

瓷安突然发出建盏鹧鸪斑纹的碎裂声。她的指尖触到釉洗边缘时,整座墓室开始剧烈窑变——青砖墙褪去伪装,露出内层密密麻麻的钧瓷窑炉,每个炉口都吞吐着不同年代的月光。

林羽扑上去抱住瓷安的腰,却被她体内迸发的窑温灼伤。染血的云子从她袖口洒落,在青砖地上组成《璇玑图》缺失的“心“字。当最后一枚带齿痕的云子归位,所有钧瓷窑炉同时开启,冲出裹挟着星火的历代名瓷残片。

“接住这个!“飞鱼服男子抛来半截曜变天目盏。林羽用盏承接住瓷安眼中坠落的釉泪,那些泪水在盏中沸腾成秘色瓷浆。黑衣人首领突然挣脱水晶棺,唐刀劈向瓷安后心——

“铛!“

染血的云子自发结成护心镜。瓷安趁机将天目盏掷向釉洗,星火与血釉交融的刹那,整座墓室化作巨大的龙窑。林羽在热浪中看见瓷安赤足踏火而行,足铃竟是曾侯乙编钟的缩小版,每一步都踏在失传的“乱宫“音律上。

“快毁掉北斗主棺!“她的声音带着窑变的噼啪声。林羽用修复刀刺向北斗天枢位的棺椁,刀刃却撞上父亲常用的那柄青铜卡尺——尺身刻着“大明永乐年制“,刻度正是母亲实验室的量子钟代码。

瓷安突然从身后抱住他,雨过天青色的裂纹爬上两人紧贴的肌肤。她咬破舌尖将血渡入他口中,林羽的瞳孔顿时映出龙窑内部结构图:第七节窑室藏着未烧制的胚胎,形貌与十二岁的瓷安别无二致。

“让我完整...“她握着他的手将卡尺刺入心口。喷涌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混合着瓷片与星辉的钧窑紫红斑。北斗棺椁应声炸裂,飞出的不是尸骸,而是林羽七岁时打碎的青瓷枕碎片——每片都映着不同时空的瓷安。

黑衣人首领在窑火中化为唐三彩俑。飞鱼服男子突然用绣春刀劈开时空裂缝,将染血的《璇玑图》掷向未来:“下次记得在惊蛰日开窑!“

林羽抱着逐渐瓷化的爱人跌入裂缝。最后映入眼帘的,是明代古画中的少女正在修补自己碎裂的右腕,金缮漆里混着未来才会有的纳米修复剂。

忧伤的老表 · 作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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